1937年底至1938年初,在中共山东省委领导下,齐鲁大地爆发了著名的十大抗日武装起义,为山东抗日根据地的创建与发展奠定了基础。肖华同志在《英勇抗战的山东军民》一文中指出:“气势磅礴的抗日武装起义遍及全省。主要有:冀鲁边区的盐山、乐陵等地的起义,文登县的天福山和蓬莱、黄县、掖县的起义……还有泰(山)西的夏张镇、汶上地区的起义……”泰西抗日武装起义,是山东十大抗日武装起义之一。泰西地区,东靠津浦铁路,西与河南省接壤,北抵济南,南毗邻济宁。那么,泰西地区颇大,为什么会选择在夏张镇举行抗日武装起义呢?
省委部署十大起义
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中共山东省委于10月上旬在济南秘密召开紧急会议,根据中共中央“在敌后放手发动群众,抗战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的指示,以及北方局“共产党员脱下长衫到游击队去”的号召,再次讨论了如何领导抗日游击战争的问题。会议分析了形势,作出了在全省分区发动抗日武装起义的计划,并提出山东抗日游击队《十大纲领》。
分区域发动抗日武装起义的计划是:在冀鲁边、鲁西北、胶东、鲁中、泰西、鲁东、鲁东南、鲁西南等地,建立10个军或支队。当时省委只是从宏观上划了一个大致范围,至于起义的具体地点,由各地视情况而定。
山东抗日游击队《十大纲领》的主要内容是:要保卫山东,就要组织山东抗日游击队,共产党员应当模范地脱下长衫到游击队去,每个党员都要发动群众参加或组织队伍;以“抗日游击队”或“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的名义,号召广大群众来参加这个部队;团结一切不愿做亡国奴的人们起来参加部队,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部队组织发动的时间要适当掌握,不能过早,也不能过迟,最好是在韩复榘退却逃跑,日寇正要打进来的时候;接收溃兵的武器,同时也要用说服的方式来动员枪支,号召“有枪出枪”“有钱出钱”;部队组织起来后,必须积极地向敌人开展斗争,提高群众对部队的认识;部队组织发动后,必须建立政治工作,要建立党的组织,保证党的领导;部队给养,最初可以实行政治动员募集、没收汉奸财产来充实抗日经费,号召“有粮出粮”;部队要有严格的政治纪律,实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必须做到秋毫无犯;部队组织起来后,必须帮助群众建立抗日民主政权。
省委分区发动抗日武装起义的计划和《十大纲领》,为泰西地区发动群众、组织抗日游击队、举行武装起义乃至部队建立后如何发展指明了方向。
夏张战略地位相当重要
汉初,设泰山郡,夏张一带属之;1136年(金天会十四年),设泰安军治所;1182年(大定二十二年),泰安军改泰安州;1736年(清雍正十三年),改为泰安府。设泰安附郭县,泰安县得名始此。1735—1910年(宣统二年),泰安县为八乡建制。夏张属西南贤亲乡。中华民国建立后,将乡镇改为区。1912—1928年,泰安县设15个区,以地名为区名。贤亲乡改为贤亲区,区公所驻夏张。1928—1937年,泰安县改为10个区,以数字为序,区下设乡镇。二区,辖道朗、夏张、粥店,区公所驻道朗。
夏张古称敖阳里,相传因处敖山(凤凰山古名)之阳而名,后因夏、张两姓逐渐繁荣,清宣统二年更名夏张。夏张自古有“九省御道”之称,现有2000年前的古驿道和一处1000年前的古驿站遗址。遗址位于夏张镇景点三官阁附近,露出地面的古驿道还有20余米。古驿道用青石板铺成,路面宽约3米,由于年代久远,石路中间车辙有很深的凹陷,最深处约20厘米。夏张还是历代帝王封禅泰山的西御道。据文献记载:九省御道建于秦代,宋代还是通往京都的交通要道。宋大中祥符五年(1012),朝廷在此建立夏张驿站,并配驿丞、驿役、仪仗队、鼓乐队、鸣炮兵等。宋真宗当年封禅泰山,就是从肥城方向走这条道路到泰山脚下的。
由此可见,夏张战略地位之重要。进,既可威胁省会济南、泰安城,又能钳制津浦铁路;退,既可周旋于泰(安)肥(城)山区、大峰山区、东(平)汶(上)平原,又能隐藏到东平湖,乃至跳过黄河进入运东(聊城)地区。
夏张一带具有共产党的基层组织优势
夏张一带是中共党组织建立较早的地区之一。1926年春,中共泰安支部建立,马守愚任书记。泰安支部建立后,即在泰安境内积极开展革命活动,发展党员,建立其他支部。
早在1924年,泰安县西部九区(边家院)的李鹤年在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时加入共产党,1925年秋回到家乡开展党的工作。1926年12月,泰安九区的武冠英在齐鲁联军军需学校上学期间,由马守愚、朱霄介绍入党。1927年7月,武冠英被中共山东区执行委员会派回泰安工作。他回到家乡东向镇,与李鹤年联系,发展张克明等人入党,建立东向党支部,李鹤年任书记,武冠英任委员。8月,在东向小学建立了泰安县委,马守愚任书记,李鹤年任组织委员,武冠英任宣传委员。党组织曾派人到夏张一带,宣传党的政治主张,开展党的活动。
20世纪30年代初,在夏张镇建立了中共泰安县二区区委,由泰安县立师范党支部组织委员、道朗人邱士长兼任二区区委书记。1932年初,夏张镇人崔子明偶尔听到泰安城有共产党活动,于是便到城里打听消息。几经探寻,费尽周折,终于找到在县立师范教学的老乡王玉英。崔子明讲了自己的经历和远大抱负,并说想急切地找到共产党。王玉英对崔子明早有耳闻,知道这是个有能力、有头脑的进步青年。于是向其介绍了共产党的宗旨。崔子明热血沸腾,坚决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崔子明走后,王玉英把情况汇报给邱士长。邱士长也认为这是棵好苗子,要加强培养。2月,邱士长和王玉英专程去夏张,介绍崔子明加入中国共产党。半年后,崔子明接任二区区委书记,邱士长改任组织委员,王玉英任宣传委员。在此前后,部分村庄也建立了党支部。
1937年秋,崔子明出狱回到家乡夏张后,又发展曹龙骧、叶子真等人加入共产党。还到附近村庄宣传党的主张,恢复建立党的基层组织。
夏张群众具有反侵略反压迫光荣传统
据《中共泰安县地方史》和《泰安市志》记述:十九世纪末,泰安西部的农民群众,为了反抗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和外国教会势力,组织了大刀会、义和团,与外地义和团配合,展开反“洋教”斗争。
清咸丰、同治年间,捻军配合太平天国进行反清战争,在泰安与清军作战。1861年3月19日,捻军进抵夏张以南各村,当地群众给以支持。
1927年3月,毛泽东撰写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在其影响下,泰安县农民协会建立。之后,县农民协会派干事颜学辉到夏张,筹建夏张镇农民协会。经努力工作,夏张镇农民协会成立。董子奎任会长,主要成员有叶子真、曹龙骧、崔子明等。农民协会领导农民开展反对封建迷信、抵制苛捐杂税等斗争。1928年10月,夏张农民协会带领农民开展抗税抗捐斗争。夏张保安队借故将董子奎会长抓到区公所,严刑拷打。农会得悉后,立即组织农民,手持锄、锨、木棍等赶至区公所,将前来干涉的乡长范维玉痛打一顿。然后,又联名将强征暴敛、贪污民财的乡镇长上告到国民党县政府,要求严肃处理。
1929年春,夏张农民协会在崔子明等领导下,与贪官、地主豪绅进行算账斗争。他们先从清查乡、镇公所的账目入手。账簿翻开,劣迹历历在目。仅县长带县大队路经夏张“稍事休息”,就列支招待费大洋380元。县里规定百姓耕种每亩地交粮款8吊铜钱,可乡长、镇长巧设名目,每亩地竟要交25吊。农民协会将其各种违法事项一一列出,状告至县政府。在事实面前,县政府只得责罚乡镇长各大洋40元,罢免了二人职务。同时,把责罚的80元大洋,交由夏张农民协会处理。农民协会研究决定,把罚款用于夏张小学购置桌椅,还制作了农协会旗。夏张农民协会取得了反贪官、斗污吏的胜利。
1934年3月,刘黑七匪部窜至泰安。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坐镇泰安,指挥围剿。韩军第二十师五十九旅在安驾庄、边家院、夏张一带与匪激战,当地各村联庄会员全部参战。经两昼夜围剿,刘匪伤亡百余。残匪逃往长清。
通过上述事例可以看出,这里的群众憨厚、淳朴、勇敢,一向具有反侵略、反压迫的革命精神。
夏张有较多散落器械和商贾富户
夏张镇距离泰安城,约20公里。三面是丘陵地,南面是开阔的大平原。历史上,这一带战事不断。譬如:捻军配合太平天国军队,在夏张一带与清军作战;国民党军与土匪刘黑七部在此战斗等。因此,有不少散落于民间的大刀长矛、枪支弹药。由于这里是山区,沟壑纵横,树密草深。民间爱好狩猎者颇多,猎枪也不少。另据《泰安地区志》记载,1919年,泰安县城铜铁器经营户9家。为生产生活需要,夏张镇有的居民前往打制锄镰鐝锨等农具,以及大刀长矛利斧等武器。
自从宋真宗封禅泰山从夏张镇走过之后,这条道便称为“西御道”,而且名气越来越大。宋朝在夏张设有驿站,交通旷达。人们南来北往,遂成一重镇。镇有千余户人家,多是世代农耕为主,但也有不少杂货店、药铺、酒店。镇上有很多商号,如“和致祥”等。镇大人众,南有南阁,北有北阁,更有五天南北两个大集,商贾云集,买卖兴隆,彰显繁华。自然不乏衣食无缺的大户人家。崔连贵家也不示弱,盖了三间瓦房,办起一家馒头铺,其长子崔平德(子明)为之取名“大同”,寓“天下大同”之意。由于“诚”心经营,馒头面白个大,做工讲究,香气四溢,价格合理,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加之可赊可欠,生意红火。
镇上还有一些既家庭富裕、而且又有背景的大户。如蔡家:蔡逢仙生于夏张镇,早年在外,行伍出身,曾任兖州第六混成旅营长。其家族成员仰仗其声势,更加暴富。
在社会动荡之际,一些大户人家为了保家护院,陆续组织起看家队伍,训练家丁,购置枪支弹药,以防不测。
省委分批派干部到泰西
1937年8月,以国共合作为主体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9月,经红军将领张经五及中共山东省委干部对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做统战工作,使其终于同意释放政治犯。9至11月,关押在济南监狱的共产党员陆续出狱。
为发动泰西抗日武装起义,省委根据实际情况,分批派干部到泰西地区,发动群众,组织抗日游击队。
第一批,主要是获释出狱家乡在泰西地区的,有崔子明、李鹤年、王仲范、徐麟村等同志。崔子明从山东省第一监狱出狱后,与党组织取得联系,被派往家乡夏张镇,宣传党的抗日救国主张,进行武装起义准备工作。10月,崔子明参加了泰安临时县委在篦子店召开的会议,省委代表王之盈出席。会上,决定成立“山东人民抗敌自卫团”,程照轩任主席,崔子明任副主席。会议还决定,为便于工作,以津浦铁路为界,分东西两个区域活动。路东由程照轩、鲁宝琪负责;路西由崔子明、武冠英负责。根据上级指示,崔子明同志主要负责夏张一片。李鹤年出狱回到家乡东向,发展抗日武装。他和武冠英一起,联络共产党员,动员进步青年,建立起一支抗日游击队。王仲范是1932年的党员,获释出狱后,回到家乡泰安县九区,建立了宋王庄党支部。王仲范任书记,张韶三任组织委员,张魁三任宣传委员。党支部积极发动群众,组建一支抗日游击队。徐麟村是肥城马庄人,1933年的党员,1937年秋出狱后,回到家乡肥城,开展抗敌活动。10月,在泰安与省委接上关系。按照省委指示,回肥城发展抗日武装,组建一支抗日游击队。
第二批,是获释出狱和家乡不在泰西的,有远静沧、夏振秋等同志。远静沧从济南山东省第一监狱出狱后,没有回家乡河北省任丘,而是经上海到杭州。9月下旬回到山东,与中共山东省委取得联系,不久被省委派往泰西地区工作。夏振秋是泰安城里人,也被省委派往泰西地区活动。远静沧、夏振秋是以“泰安县抗敌后援会”检查工作的名义到泰西,进一步加强了对泰西抗日力量的领导。他们与崔子明一起,加快进行武装起义准备工作。据张魁三同志回忆:夏振秋、崔子明同志来到我们这里,传达县委的指示。我们支部的主要任务是在群众中广泛开展抗日宣传活动,准备组织抗日游击队。有了上级的指示,有了组织,我们开展活动就更加有利了。要想拉队伍,枪支问题必须解决。由于我们都是当地人,谁家有枪,有多少,基本上都了解,关键是怎样让他们把枪献出来。开始时,我们想用“借”的办法,如果他们不借,我们就采取强迫的手段。记得有一个地主家里有枪,我们去借,他不肯,我们曾想偷袭他,再不同意,就打死他。这时,远静沧同志到我们这里视察工作,我们向他详细汇报了工作情况和打算。静沧同志不同意我们的打算,批评我们说:你们这样硬干不行,打死一个,会引起连锁反应,你们的力量又小,再怎么去搞枪。静沧同志指示我们,多做些宣传、鼓动工作,启发他们的爱国心。静沧同志的指示,帮助我们找到了办法。
王仲范同志也曾经讲道:韶三、魁三同志参加篦子店会议(我因家有病人未去)后,我们研究决定:魁三在宋家庄教书,就在那一带活动;韶三同志在胡家庄、张庄一带活动;我在边院一带活动。远静沧、夏振秋同志去看过一次,说我们搞得枪多、枪好,还给以鼓励。
第三批,省委于12月再派1933年曾任山东临时省委书记的张北华和程重远到泰西,领导抗日武装起义。张北华同志在回忆文章中谈到:到夏张镇后,在这里我们见到了远静沧、夏振秋、夏天任等同志。静沧同志和振秋同志是早些日子省委派来这里工作的。我和静沧、子明都是敌人监狱里的老难友,重逢相见,特别高兴。饭后,我们几个人聚集在学校里交谈。我向他们传达了省委发动游击队的指示,静沧同志谈了泰西出狱老同志的联系情况,子明同志谈了组织游击队的情况。子明同志在本镇穷苦农民中有较高的威信,在知识分子中间关系也较好。他用“抗敌后援会”的名义,已组织起六七十人的自卫队。
张北华、远静沧、崔子明等,还到泰西地区有关县乡村检查指导工作。据张传斗同志回忆:张北华同志到我们支部视察工作,我们借机请学校的董事们和几个村长开会,北华和王仲范、张韶三同志给他们讲话,号召“有钱的出钱,有枪的出枪,有人的出人”。北华同志讲的道理深刻,很有说服力,当时就有几个士绅表态,说不能当亡国奴,要把鬼子赶出去。接着,我们组织一些年龄大一些的学生到附近各村贴标语,搞宣传。一天一夜之间,边院以北的许多村庄都贴满了标语,九、十区都轰动了。
夏张有较多爱国进步人士
要进行全面抗战,就要实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国难当头之际,国民党官员弃职南逃,国民党军散兵游勇抢掠民财,社会动荡不安。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就连那些有钱有势的上层人物和乡绅们也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他们也不乏有爱国之心,对抗日持积极态度。
要在夏张拉队伍、搞起义,争取国民党泰安县夏张镇镇长马世进至关重要。马世进,夏张镇人,出身大户人家,毕业于曲阜第二师范学校,在夏张小学当过教师,思想比较开通、进步,有爱国情怀。他为人忠厚,对老百姓也比较公正。1935年,他选举镇长时,得到曹龙骧、叶子真等人的全力支持,他们三人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经崔子明、曹龙骧、叶子真等人做工作,马世进态度比较积极。他对崔子明说:“你不用多说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一定尽全力维护你们的工作。”
经做工作,很快就组织起抗日游击队。自卫队组织起来后,崔子明从统战的角度考虑,让马世进当队长,自己任指导员。马世进为表示自己的诚意,还拿出镇公所的5支步枪,交给自卫队使用。
在马世进的影响下,许多上层人物和乡绅纷纷效尤,形成了有人出人、有枪出枪、有钱出钱的抗战局面。
之后,马世进参加了泰西起义队伍,任自卫团第一大队中队长,在长清万德西峪与日本侵略军作战中光荣牺牲。
以夏张镇为活动基地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省委分批派到泰西地区的干部,都住在夏张。这主要是崔子明同志做了大量工作,为派来的同志准备了住所和饮食。张北华、远静沧、夏振秋、程重远、夏天任等都曾住在夏张小学。张北华同志在回忆文章中记述:“到夏张镇后,我找到了崔子明同志,他把我们两人安置在镇上的小学住宿。”当时,崔子明同志家在夏张镇上开有馒头房。在采访崔子明同志之子、泰安市政协原主席崔建文时,崔主席讲道:“我那时8岁。远静沧到夏张后,有时住我家,我父亲给他馒头吃。他是个大鼻子,还抱过我。”
张北华、远静沧、崔子明等拧成一股绳,共商抗日救国大计。他们以夏张为活动基地,向四周辐射。他们分头到泰安县西部的二区、九区、十区,肥城等地,联络共产党员、有影响的知名人士、进步青年,宣传抗日救国,宣传党的统一战线政策,动员群众参加抗日活动,组建抗日游击队。
泰西抗日武装起义箭在弦上。虽然拉起了抗日游击队,但抗日武装缺乏枪支,怎么办?崔子明建议自己出面,召开一次规模较大的联席会议。于是,联席会议在夏张小学院内举行。夏张镇的头面人物,包括政界、商界的十几户财主,四家酒店、七家油坊、十几家店铺的老板,计40余人到会。崔子明主持会议,并在会上慷慨陈词。他先讲了抗战形势,然后指出:“今天请大家来,一是商讨如何对付时局,二是商讨如何装备队伍。现在,我们组织了自卫队,每天站岗放哨。可自卫队只凭几把大刀,几只破枪难以抵挡敌人的侵扰。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将枪支献出来,加强自卫队的作战能力,给大家看好家护好院。”经协商,与会者纷纷举手表态。这个捐出两支“晋阳造”,那个捐出几支“汉阳造”。崔子明叫曹龙骧把这些武器弹药一一登记下来,然后派人去取。此次共得到72支步枪、5支手枪,子弹几百发。自卫队员基本上达到一人一枪,不仅提高了自卫队员装备,而且解决了起义所需武器弹药问题。
泰西起义首先在夏张小学举行
按照省委分区发动抗日武装起义的部署,在日军于1937年12月31日侵占泰安城的当天夜里,张北华、远静沧、崔子明、夏振秋、程重远、夏天任、曹龙骧、叶子真、叶明伦、刘西岐等10人,携带11支枪(有9支步枪,是同志们从私人手里借的枪;还有镇长马世进送来两支匣子枪),在夏张小学举行誓师起义,树起了泰西地区抗日武装起义的旗帜。10人中,有8名共产党员。士兵1人,贫农1人;其中外地来的有6人,本镇的4人。
当晚,起义队伍拉到夏张西北10公里外的鹁鸽崖山洞。4日,转移到香水寺。1月11日,在空杏寺,泰安(西)、肥城两地的抗日游击队员160余人,成立了“山东西区人民抗敌自卫团”。张北华任主席,远静沧任政治部主任,葛阳斋任副主席。下辖两个大队,张韶三任第一大队长,崔子明任指导员;陈惠民任第二大队长,葛阳斋兼任指导员。自此,泰西地区正式创建了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抗日武装。
自卫团成立后,立即向日本侵略军、汉奸卖国贼亮剑。l月17日,起义部队打进肥城去,俘虏20多名汉奸,并处决了汉奸“维持会”会长范维新。紧接着,于1月28日夜袭界首日军。张北华和崔子明、刘西岐摸入敌营。三人举起大刀,像切西瓜似地砍杀熟睡中的鬼子,一下子砍死七八个。此战,自卫团夺取三支步枪,毙伤日军20余人。自卫团刀劈日本鬼子的消息不胫而走,震动了整个泰西地区,乃至华北大地。3月,自卫团又配合台儿庄战役,破袭津浦铁路黑虎泉段,伏击日军,致使十几天未能通车。4月,在道朗血战日军,毙敌几十人。
泰西起义,首先在夏张爆发,随之在空杏寺成立山东西区人民抗敌自卫团。之后,星星之火,逐渐燎原,抗日起义风起云涌。2月4日,共产党员和抗日游击队员在长清县马湾庙举行抗日武装起义,成立“山东抗日救国军”。两个月后,编为山东西区人民抗敌自卫团第四大队。2月5日,东平、汶上共产党员和抗日游击队员在永安寺举行武装起义,成立“汶上抗日游击队”。
党中央、省委对泰西抗日武装非常关心,不断派干部到泰西。1938年4月,由于自卫团政治部主任远静沧在道朗战斗中牺牲,自卫团主席张北华重病,自卫团副主席李冠元到武汉八路军办事处汇报工作,省委派倪冠英、边裕鲲等5位同志到自卫团工作。倪冠英任自卫团政治部保卫科长,以后病故在泰西。1938年5月,党中央派郭洪涛任山东省委书记从延安到山东,途经泰西时,留下段君毅、孙光、何光宇等5名同志,与当地干部一起,组建了中共泰西特委,段君毅任书记,孙光任组织部长,万里任宣传部长,张北华任军事部长。何光宇任自卫团副主席。加强党对军队的领导。特委大力开展建党、整军、统战等工作,成效显著。1938年11月,党中央派往山东工作的张经五、黎玉带一批干部途经泰西,留下刘海涛等8名干部在泰西工作。并将泰西地区抗日武装整编为八路军山东纵队第六支队,刘海涛任司令员,张北华任政治委员,何光宇任副司令员。山东纵队第六支队成为一支抗战劲旅。
泰西抗日武装起义,是中国共产党领导泰西人民、联合一切爱国力量英勇抗敌的壮举,其忠于民族、忠于人民的英雄主义精神及丰功伟绩,永载史册。而作为泰西抗日武装起义的首发地夏张镇,亦驰誉汗青。
(作者:宋元明 原中共泰安市委党史办调研员)